第(3/3)页 只是此人俊逸不凡,眉宇间却隐有一丝孤高桀骜之意。 “阿弥陀佛,小僧修的是头陀法,行脚天下,偶至此间。” 法海神色未动,单手一礼,歉然道:“敢问几位居士,为何叫小僧离去?” “可是此处乃是有主之地?” “主倒是没有。” 那青年和其他几人闻言,都是神色微正,眉目间露出几分敬重之色。 概因法海说他修的是头陀法。 所谓头陀,指的是孑然一身,苦行天下。 头陀法,也是佛门禅法中最为清苦难行之法。 入佛门者,也不尽是心中向佛之人,反而大多数是为了吃一碗饱饭,还有不少,是为了消灾躲难,甚至是犯了命案之人。 但行头陀法之人,却绝对是真正佛门中人,不说高僧,至少也有一心向佛的。 至少,他们还没有见过、甚至没有听说过有行为不肖的头陀。 天下仙门鼎盛,真正的佛、道之流,还是很受人尊敬的。 青年眉宇间的桀骜微淡几分,语气也客气了不少,说道:“和尚,刚才他让你离去,并非有意赶你,只是前方有险恶,你一人行路,纵然本事不小,怕也是难脱杀身之祸。” 能孤身一人行脚天下,又能深入大蜀川中数十里,安然无事,绝不是寻常人。 青年虽无法看清法海的道行,却能感受到其身上的不凡。 却没有太过在意,在他看来,这和尚年纪与他差不多,纵然有不凡之处,也及不上他。 这不是他目光短浅,而是作为大派真传的傲气和自信。 “这……” 法海故作为难:“不知居士能否告诉小僧,前方到底有何凶险?” “不是小僧不知好歹,不听劝告,实是此行乃是小僧修行必经,若是见难而退,遇险而避,那便失了禅法真味,功亏一篑了。” 边上一年少女子不由皱眉道:“我说你这和尚,怎的这般不晓轻重?” “是修行重要,还是性命重要?” 法海正色道:“性命固然重,但既入空门,当不以生死荣辱为念,色色空空,死死生生,皆是缘法,” “缘生缘灭,自有定数,若连生死也堪不破,又如何得见如来?” “……” 那少女被他说得眼中已经出现了线圈,见他还意犹未尽,连忙摇手:“你别说了别说了!我错了,我不劝你行了吧!” 话没说完,就连忙躲到那为首青年身后,还探出半颗脑袋,犹有余悸地偷看,生怕法海再啰嗦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。 “……” 众人一阵尴尬的沉默,其中一人忽然道: “展大哥,要不然,就让这和尚跟着咱们吧。” “反正咱们此行也是要去除掉那妖怪,让他跟着一道也无妨,看他能一人行至此处,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,多一个人,多一双手,或许能帮上些忙也不一定。” “对啊!” 先前被法海几句话吓得缩道人背后的少女又忽然一拍手道: “他还是和尚,我听师父说,这天下间最擅长对付妖魔鬼怪的,除了肃靖司那些凶人外,就是和尚道士了!” 法海心中微感诧异。 这些“俊杰”,倒还挺有侠义心肠。 青年皱眉道:“不要胡闹,咱们此行不是玩耍,处处都要小心,自顾都未必,如何能带着旁人?” 少女打量了法海几眼,撇了撇嘴道:“看他细皮嫩肉的,确实一点也不像苦行头陀。” “喂,和尚,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没有?要是没有,就快点回头吧。” 法海心头一动,便道:“小僧会些拳脚功夫。” 少女和先前提议让他一起的少年都是面露失望。 “就这啊?” 少女撇嘴道:“看你身无几两肉,身上血气不显,顶多也就是会些庄稼把式,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?” 法海见状,连忙道:“除了拳脚功夫,小僧还会念经。” 少女不屑道:“念经管什么用?” 青年神色微动,说道:“和尚,你会念什么经?能否念来听听?” “好。” 法海一笑,单手合什,眉目微垂,低声念了起来。 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般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渡一切苦厄……” 法海念诵经文之时,众人初时不以为意,那少女更是显出失望之色。 不过渐渐的,那青年最先觉察不对。 听着念经声,神色越来越认真。 法海只念到一半,便停了下来。 那少女不满道:“你怎的停了?” 她也不知为何,初时听闻,只觉无趣,甚至有些烦躁。 但强耐着性子听了下去,竟然渐渐觉得很有意思,待法海停下,竟还有些不舍。 法海不答,只是看向青年,露出一丝微笑。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既然如此,你便跟着吧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