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盗贼(四)-《你好,凶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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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戴了眼镜之后,冯三的眼睛就显得格外大,里面稍微有点疑惑就很明显,度蓝桦无意中往那头扫了眼,差点又笑出来。
低头跟肖明成咬耳朵,逗得肖明成也是忍俊不禁。
两人正嘀嘀咕咕说小话时,宋大夫终于从里面走出来,瞧着整个人都有些虚脱。
度蓝桦有点心虚,赶紧殷勤地扶着技术人员坐下,又亲自倒了凉茶,“您受累!”
宋大夫用力剜了她一眼,咕嘟嘟灌了一大杯茶,憋了半天,丢出来一句,“老夫行医多年,从未见过如此,如此荒唐、荒谬之事!凶手真的太过分了!”
肖明成:“……”
冯三:“……”
度蓝桦干咳一声,再次实时提醒,“那什么,杨小水还没死呢,所以只能说罪犯,不好说凶手吧……”
宋大夫用力瞪了她一眼:就你长嘴了?
度蓝桦乖乖闭嘴,乖乖坐回肖明成身边,做了个“您请”的手势。
据他从一个大夫的专业角度检查发现,杨小水浑身上下满是伤痕淤青,大部分的成因都非常暧昧,前胸后背、腰腹和传宗接代的家伙事儿尤为严重。
最令人发指的还是后者,损伤严重,因为没有及时医治,导致他本人也在微微低热。
最近天气这样闷热潮湿,对伤口恢复十分不利,而且看上去罪犯根本没给杨小水留出专门的恢复时间,也没上药。
如果不是发现及时,后期炎症再严重一点,可能就只能切除保命了。
度蓝桦:“……哇哦。”
听上去情况真的好严峻!
肖明成从后面掐了她一下,堂堂四品诰命夫人,如此行事成何体统!
度蓝桦忙收敛心神,竭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严肃,“那您觉得他是自愿的,还是被迫的?”
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好说了,宋大夫很快就适应过来,以一种纯粹的医者心态谨慎道:“这个不好说。”
床笫之事么,咳咳,也不排除有些年轻人玩得比较开。
话虽如此,但大家都觉得被迫的可能性比较高。
因为如果是你情我愿,杨小水不乐意了立即叫停也就是了,何至于突然消失好几天,再出现时惶惶如丧家之犬,甚至不顾自己是盗窃在逃犯的事实,主动向巡街衙役求救?
显然在那一刻,在他心中,那个神秘的强/奸犯远比牢狱之灾更可怕。
稍后开研究会时,整体气氛就有点诡异,毕竟谁也没想到原本很简单的一起盗窃案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
好在冯三是个老成稳重的人,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很能稳得住,当即非常大胆地做了如下总结:
杨小水极有可能是在最新一次行窃时被抓,然后……被强/奸了。
还是连续多日反复强/奸。
说完这些话后,冯三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,觉得这起案子简直太过荒谬,可再一想到城外客栈林娘子她们的战斗力,好像又不是特别荒谬。
活得越久,他就越觉得确实不能小看女人。
虽然本次案情有些复杂,但严格说来可以分为两起独立的案件:杨小水盗窃案,和他被囚/禁、强/暴、虐打案。
按照正常程序,接下来只要盘问杨小水过去几天的去向,以及发生了什么事,然后顺藤摸瓜抓到那个神秘人就好,但苏醒后的杨小水却死活不肯说。
刑讯房的人轮流上阵,软硬兼施,杨小水的嘴还是紧得跟河蚌似的。
被逼问的紧了,他就浑身哆嗦嚎啕大哭,扬言衙门这是要屈打成招,再逼问就去死。
他脏了,他不干净了,他经受如此奇耻大辱,竟然无人嘘寒问暖?
冯三第一个没了耐心,冷酷道:“那你就去死。”
说完,还亲自去解开了杨小水的绳索,往他伤痕累累的屁/股上踹了一脚,“去,撞墙吧。”
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,确实值得同情,但杨小水?
十有八/九是自己作死。
如果不去人家家里偷东西,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!现在倒是有胆子朝衙役撒气,早干什么去了?
杨小水踉跄了几步,脸朝下摔倒在地,明显对这个走势始料未及。
他仰起脸来,两道鼻血缓缓而下,见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色,又回想起过去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,顿时心如死灰,竟真挣扎着朝墙扑过去!
没人阻拦!
然而还没碰到墙面,杨小水的速度就越来越慢,最后干脆趴在墙上,再次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。
众衙役也算开了眼界。
在衙门干了这么多年,他们不是没见男人哭过,但俗话说得好,男儿有泪不轻流,之前哭的那些要么悔不当初,要么熬不住刑罚,要么就是遇到生死大事。
而像杨小水这样的,当真少有。
刑讯房的主审官龇了龇牙,将手中皮鞭甩得啪啪作响,大咧咧道:“大男人家家的,哭个屁!不就是给女人日了么?
这事儿你也不算吃亏了!赶紧的,不死就起来,交代交代盗窃案经过!”
杨小水哭泣的身体一僵,掉到一半的眼泪都给生生憋回去了。
这年头,女人被糟蹋了好歹还能博得几分同情,但男人遇到这种事……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呐?
事到临头,杨小水还想狡辩,连盗窃的事儿也不想承认了。
但在看了指纹卡片后,也不得不低头。
可对自己被人囚/禁强/暴的事实,却依旧没有松口。
冯三是什么人?
积年的老捕头了,这么多年什么奸诈狡猾的犯人没遇到过?
区区一个杨小水还不放在心上。
他也不跟对方干耗,直接安排下去,让人兵分两路:一队去聚云楼统计熟客名单,尤其是杨小水接待的熟客;另一队人马则根据林家良提供的线索,沿着当日杨小水逃过来的方向倒着摸回去,根据户籍簿子与聚云楼的熟客名单交叉比对。
很快,三户人家浮出水面,其中一户正是前面五名受害者之一,另外一户人家前几天正在外走亲戚,剩下的第三户很有点意思。
那户人家的户主一栏填写的是男人金子达,但那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实际当家做主的是他老婆戴佳婉。
乍一听戴佳婉这个风流袅娜的名字,人们脑海中浮现出的可能是个纤细袅娜的二八佳人,肤如凝脂、手若柔夷之类的,但真实的戴佳婉却是个精瘦健壮的女人。
戴佳婉家里是开肉铺的,她爹戴屠户死后,肉铺的买卖就落到独生女身上。
都说家庭环境是人生的第一个课堂,这话一点也不错。
那戴佳婉从小就跟着父母在肉铺玩耍,别的小姑娘学绣花时,她学割肉;别的小姑娘学缝衣服时,她学剃猪。
因为家里不缺油水,戴佳婉打小就练了一副好身板、一把好力气,平时空手提一整头猪面不改色!
金子达是戴屠户在世时给女儿订下的人,他担心自己死后女儿无依无靠被人欺负,特意从伙计中挑了个最老实的做倒插门女婿。
奈何戴佳婉压根儿瞧不上金子达,动辄辱骂,而金子达性格懦弱,又没有本事,并不敢反抗,两人的生活并不和谐。
肉铺的生意很好,戴佳婉手头宽裕,就经常下馆子。
她出手大方,为人豪爽,一来二去的,就跟杨小水混熟了……
要不怎么说杨小水是活该呢?
怪只怪他贪心不足。
偷前面几次时,他还惴惴不安,生怕被抓,可一夜暴富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,他连续犯了好几回都没事,胆子就大了起来,想弄一笔大的,于是就挑中了戴佳婉。
那日,戴佳婉带着金子达来聚云楼吃饭,杨小水上去奉承几句,又亲自给他们点好了菜、上了桌,还忍痛自掏腰包送了一小壶酒,确认一顿饭能吃上大半个时辰,这才放了心。
可杨小水没想到的是,他刚离开聚云楼不久,戴佳婉就因为一句话跟丈夫吵了一架,直接摔筷子回家了。
然后杨小水手脚麻利地偷完东西,正准备跑时,一开门就跟戴佳婉撞了个对脸。
杨小水当时就懵了,回过神来后想跑却被一把揪住。
想他不过是个跑堂打杂的,身形瘦削,哪里比得上戴佳婉常年抬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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