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 02 第二章 梦 网-《恋上,一个人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这一瓶下去,以她的这个破酒量,非醉死不可。聂重之可不想明天挨蒋正楠的揍,于是赶忙倒了两杯,将极浅极浅的那杯递给了她:“都说了陪你喝酒,聂大哥从来说话算话,来,干杯。”

    蒋正璇一口气喝完,皱着细细的眉,半掀着眼帘又开始撒娇:“好聂大哥,还要还要……我还要……”

    结果,一路下来,聂重之在她的吵闹撒娇下,喝光了整整两瓶红酒。蒋正璇虽然每次喝的量不多,但次数多,加起来估计也有一两杯的量了。

    那小丫头后来是真喝醉了,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不言不语。她今日穿了条及膝裙,这样侧靠着,露出了两条素白匀称的小腿。聂重之也见多了各式美女,但一时间却无法移开目光。他禁不住再一次感慨:这小丫头真长大了,单单这双美腿就够诱人的。

    聂重之的目光忽地被她那雪白脚后跟处猩红的两块斑点吸引了过去。定睛再细瞧,分明是磨破了。

    聂重之一时间心疼不已!

    这丫头,怎么这么不懂得怜惜自己?鞋子不舒服扔了便是,居然把好看的一双脚磨成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他忙按了内线键,让人送了碘酒和创可贴上来,又亲自动手替她清理包扎。大约是碘酒刺痛的缘故,蒋正璇缩着脚,掀了掀眼皮,娇滴滴地抽气:“疼……疼……”

    若是平时,聂重之跟蒋正楠一样,自然不舍得她疼。可此时怕她感染,只好任她叫疼,一边擦一边哄她:“好了,好了,马上不疼了。”蒋正璇口齿不清地嚷嚷了片刻,侧着身子又无声无息地迷糊了过去。

    聂重之从浴室洗了手出来,见她猫似的蜷缩成一团,想起她的那软软的一声“好聂大哥”,心下更是疼惜万分,怕不舒服,便将她一把抱起来:“璇璇,乖,要睡去床上睡。”

    一动就惊呆了,小丫头睡梦中居然还在哭,一脸斑驳的泪痕。

    聂重之一路瞧着她长大,从未见过她这般伤心委屈,明明是醉迷糊了,可是眼泪一波一波地涌出来。看来是跟那个姓叶的吵架了,姓叶的给她气受了。聂重之又是毫无来由的一阵心疼。

    他还真瞧不出那个姓叶的有什么好,长得也不过如此,各方面也soso,且姓叶的对她似乎也并不怎么好。像去废弃的建筑工地救璇璇那次,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惊吓模样,他自己都心疼得要死,上去对那绑架他的猪头毫不客气地一顿拳打脚踢,把那人打到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。可他冷眼旁观,见那叶英章关心蒋正楠的那个女人跟挂心蒋正璇好像也没多大区别。

    这丫头的眼睛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洛海城里多少才俊排着队让她随便挑选,可她偏偏就是看中叶英章了,还死心塌地、义无反顾的。

    唉!这傻气的小丫头!让人又爱又怜的小丫头!

    就让她在这里睡一晚吧。自己在这里守着她,等她明天醒了就把她送回蒋家。

    聂重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褥上,扯过薄被轻轻地帮她盖好。正要抽身离开,忽然有只细细软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,细滑嫩柔的触感让聂重之心口猛地一缩,他低头,迎上的却是蒋正璇放大的精致眉眼。她泪眼摩挲,喃喃道:“叶大哥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你别生我的气,好吗?”

    她身上特有的甜香味道夹杂着醉人的酒味,好闻极了。聂重之顿觉口干舌燥,他极力忍耐着偏了头躲开,心口却如同小鹿乱撞,“怦怦怦”地乱跳。聂重之觉得自己疯了,又不是毛头小伙子,心怎么会跳成这样子。

    聂重之揉了揉她的发丝,低声哄道:“好,我不生气。现在可以睡觉了吧?”聂重之试图移开她的手,可是这丫头紧搂着他的脖子,怎么也不肯放。

    不止如此,她还一点点地凑了过来,娇娇嫩嫩地对他说:“叶大哥,你吻我……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吻我?你不喜欢我吗?”

    这丫头醉死了,把他当成叶英章了,对他说出这般旖旎暧昧的话。这么一想,聂重之紊乱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,轻喝道:“别胡闹,给我乖乖睡觉。”

    叶大哥为什么老是对她冷冷淡淡的?她做错了什么?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蒋正璇醉死了,早把他当成了叶英章,见他避开,又凶她,心里万般委屈。整个人更是痴缠了起来,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脖子,水润润的唇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。

    聂重之还在扯她的手臂,可下一秒,只觉有湿湿热热的柔软之物堵住他的唇畔,那丫头根本不懂章法,在他唇上又舔又咬的,跟一只小狗似的。

    可就算是这样子地乱亲,聂重之在她吻上来的那一刻,便“哄”一下只觉得头晕目眩,似有人往他身上淋下了一百桶石油。她的唇又软又香又甜,灼热得似是火星,聂重之整个人便从头到尾被点燃了起来。

    喉结上上下下地不断滑动,聂重之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控制力,强迫自己离开,一并试图移开缠着他的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臂:“璇璇乖,别乱动,快睡……”

    那小丫头却不依,豁出去一般地搂着他的脖子,比花瓣还粉嫩香甜的唇又堵了上来。聂重之还未说完的话语便被她吞了下去,她的舌尖怯怯巧巧地探了进来,与他的舌头纠缠着,聂重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……

    偏偏她还不知所谓,无骨的身子如藤蔓一般紧紧缠着他扭动:“叶大哥,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不许你走。”

    小丫头这么无法无天,不知所谓。可是却这般地甜美撩人。

    一场大火终于“呼啦呼啦”泼天泼地地燃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蒋正璇是在头疼欲裂中醒过来的,她很不舒服,可以说全身没一处是舒服的。她迷糊地在枕头上蹭了许久,怎么会这么难受?她昨天到底干吗了?

    叶大哥对她说冷静一段时间……她跑到聂大哥的酒吧里喝酒,对,喝了好几杯。还看到了聂大哥,跟聂大哥一起喝酒……无数无数的片段一点点地凑了起来。

    房间里好像有烟味?她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烟味的呢?蒋正璇蹙了蹙眉头,极度困难地掀开了长而卷翘的睫毛。

    她神志本带着几丝茫然,可是一睁开眼,却被房间里陌生的摆设吓得手脚冰凉。她开始以为是眼花了,无力地抬手揉了揉眼,再度睁开,眼前还是陌生模样。

    这不是她的卧室。那么她在哪里?

    下一秒,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薄毯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。蒋正璇“啊”的一声惊声尖叫,抓着毯子便从床上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然后,她看到了聂重之。他正站在不远处的窗口抽烟,听见动静,聂重之转头与她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他瞧着她的神色极其幽微古怪。蒋正璇忽然觉得不对劲了起来。

    聂重之按灭了烟头,起身走向了她。他穿了一身浴袍,腰带松松地系在腰畔,隐约可见他肌肉分明的胸膛。

    蒋正璇瞬间明白了过来。昨晚……昨晚……可怜的蒋正璇压根就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,惨白着一张俏脸,抓着薄毯子站在床边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她这样子的表情让聂重之心疼不已,他上前想扶她。

    蒋正璇惊慌失措地反应了过来,连退数步。她的目光迷茫混乱,带着难以置信,颤抖地指着聂重之,尖叫着重重喘息:“别过来……别过来……你出去……你出去!”

    聂重之眼睁睁地瞧着她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半晌,他转身而出。

    蒋正璇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,只觉得天旋地转,世界无光。她依旧不敢相信,缓缓地蹲了下来,使劲使劲地拍打自己的脸:“不会的,不会的。在做梦……蒋正璇,你正在做梦。”

    脸上火辣辣地疼。蒋正璇犹是不信,她“蹭”地起身,抓着毯子,冲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任冰冷的水从头泄下,不断地冲刷着她。

    不,不会的!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。一定是做梦了,是错觉。她已经跟叶大哥订婚了,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。她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叶大哥的事情。

    一定是她在做梦,一定是!梦醒了,就什么都好了。

    她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自己的身体,直到全身肌肤泛红,可是怎么也擦不去。那些痕迹还有身体的异样血淋淋地提醒着她,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。

    最后她意识到无论冲多久的水,洗多少遍的澡,都无法改变她跟聂大哥上床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蒋正璇无力地跌坐在浴室中,泪水唰唰地滚落。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额头、肩膀,一张脸满是水痕,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。

    蒋正璇和叶英章之间,一直以来谈的都是纯纯的恋爱,连亲吻也不过是在额头,或者在唇畔轻触,蜻蜓点水般地一触即止。因为如此,很多时候,她都觉得叶英章待她珍之重之犹若珍宝。

    可她竟然酒后乱性,跟聂大哥发生一夜情,做出这种对不起叶大哥的事情。蒋正璇那一刹那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她怎么能这样子无耻不堪呢!

    蒋正璇也不知道在浴室里面待了多久,意识飘荡,时有时无。只知道后来的自己似已冻成了冰块,冷得连牙齿根都咯咯发颤。

    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,她看到沙发上搁了几款衣服,还搭配有内衣、鞋子等物,无一不妥帖舒适。显然是聂重之让人特地送来的。

    蒋正璇的眸光落在凌乱不堪的床铺上……这套房内所有的一切似闪电般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
    蒋正璇拉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聂重之,他已经换好了衣服,正靠在墙上抽烟,皱着眉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。

    聂重之掐灭了烟,望着她,声音低沉沙哑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蒋正璇像是一只被惊吓过度了的兔子,猛地跳开数步,目光不敢与他碰触,只是拼命地摇头:“不,不,不用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管聂重之有何反应,逃命似的进了电梯,连连按着闭合键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实连他自己清醒后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,她想必是更难以接受。聂重之是明白的。可他瞧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,心头某处却涌起了一丝幽微不明的怪异,很是不舒服。

    聂重之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?他确实喝酒了,但是这点酒量还不至于让他醉糊涂,冲动至此。再说了,他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嘛。

    他与蒋正楠在私立高中认识,在一场打架中相识相知,此后两人形影不离,与亲兄弟无异。

    第一次与蒋正璇见面,是一个暑假的午后。她抱着维尼小熊推门而进,娇娇怯怯地打量着他这个陌生人。第一眼,他便已喜欢上了她。

    这么小小巧巧的一个女孩子,雪白细腻的肌肤,精致粉嫩的脸蛋,甜美可爱的杏眼,柔软卷翘的头发,层层叠叠的白纱小礼服裙。聂重之第一眼看到的瞬间,以为见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,有种想抱她入怀一辈子好好宠爱疼爱的感觉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他把这个小公主当成自己的妹妹,喜爱的很,疼爱的很。可是昨晚,他居然染指了这个小公主,染指了蒋正楠的妹妹。

    他真的是疯了!做出这种类似于禽兽的事情!

    那天,从不抽烟的聂重之烦躁地抽光整整两包烟。

    在国内念书的那些年,聂重之倒是三天两头往蒋家跑,甚至那时楼上还有一间专门为他准备的客房。留学归来后,蒋正楠起初还住在大宅里,聂重之也时不时过来,蒋正璇也会与他碰面。

    再后来,蒋正楠全面接手了外公陆鸿业的事业,再加上私人生活丰富多彩,不愿受家里拘束,便搬了出去。打那个时候起,蒋正璇与聂重之便几乎没什么接触,连见面的机会也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蒋正璇这些年来一直把聂重之当成自己的一个哥哥。

    从俱乐部仓皇逃离回家,蒋正璇好几天都处于震惊失措无法接受的状态。大哥蒋正楠在这个夏天发生车祸后,母亲陆歌卿每天家里医院两点一线,来来回回地跑,忧心这操心那的,所以也没留意到她掩饰过后的异样。

    蒋正楠在重症监护室里醒来后,双腿竟然失去知觉,无法移动。主治医生解释说是车祸造成的血块压迫了脑中的神经,所以双腿暂时不能走路。可是究竟要过多久才会恢复如常,主治医生也说不出一个具体期限,只说要看病人的恢复状况,还有脑中血块的消退减少的程度。

    如果血块一辈子不能消退呢?医生无奈地表示这种情况他不能保证不存在。

    可万一那样的话,不是等于蒋正楠一辈子不能走路了!别说母亲陆歌卿忧心忡忡,茶饭不思。连素来只顾着工作,不管家中事的父亲蒋兆国都特地从各个工作会议、行程中抽了半天时间,放下手中工作,到医院特地与院长以及负责治疗的主任医师碰了个头。

    在家里闭门不出整整一个星期后,蒋正璇决定把她与聂重之之间的这件事情忘记,就当从未发生过。她那天出门前,为了表示自己肯定会忘记的决心,还特地美美地打扮了一下,然后去医院探望卧病在床的大哥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