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-《和魔头奔现后,我跑路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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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安静。
白秋忍不住伸手,摸了摸它,下一刻她便“啊”地尖叫了一声,整个人被拽进了箱子里。
“师妹!”
“……”
后来,当然是宋颜把她从魔爪中救出来的。
白秋总算知道宋颜为什么很尴尬了,因为她被缠住之后也很尴尬,这尴尬之处在于这跟不知羞耻的藤,还偏偏让外人瞧见了,可见她尚未醒来时,这色藤又是怎么调皮的,连这么正经的师兄都难得尴尬了。
白秋从箱子里爬出来之后,模样颇为狼狈,耳根也烧得厉害,不自在地左右瞧了瞧,她便借口去透透气,跑出去了。
后来,她便决定带着这大箱子住在凡间。
白禾在魔域也呆腻了,看衡暝君久不化形,白秋独自怀孕,实在是可怜,便决意拉着玄狰留下来保护她。
白秋:???你确定要反过来保护她吗?
虽然白秋不太明白,她怎么就看起来可怜了?白禾这小妮子为什么就有这个自信保护她?但有着小姐妹作伴,白秋也的确快活不少。
肚子里虽然揣着个崽子,但肚子倒是没什么感觉。
对此,白禾还特别好奇地问她:“为什么你怀孕了十年,肚子却不变大?”
“……”白秋心道我怎么知道,凉凉地反讽一句:“……大概是怀了个哪吒吧?”
白禾惊讶:“哪吒?!你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?”
白秋:“……不是。”
哪吒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行的,想都别想,她绝对不要生个哪吒,白秋更倾向于是宋颜误诊,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怀孕,活下来只是运气好什么的,或者是早就不小心流产了?
白秋对此不太上心,她最关心的事,还是青烨。
于她而言,倘若青烨不知道她怀孕的事,不能与她一起见证孩子长大,她对孩子的兴致也并非是那么浓烈,白秋不是什么寄情移情之人,她这人的爱不多,只愿意全部给独一无二的他。
偏生这藤不好伺候。
她每日都在给青烨浇浇水,带着他四处晒晒太阳,为了方便携带,还特意找了个匠人,给他的木箱子装了个灵活方便的轮子和拉杆,硬生生把大木箱变成了行李箱,保险且方便。
为了让青烨舒服,里面铺满了柔软的绸缎,白秋还特意弄了一根粗点儿的木头放在中间,让他缠着,权当抱枕。
这坏藤不缠东西便不舒服,若不缠着木头,便会时不时撬开箱子,缠到白秋的身上来。
睡着了缠,醒着也缠,被吵醒了缠,顺毛了也缠。
好在现在它没什么动静,不会又乱来,白秋松了一口气,心有余悸地坐了下来,白禾瞧着她紧张的表情,笑嘻嘻地凑了过来,在她耳边悄悄道:“我觉得衡暝君黏你得很,近来也活泼了许多,想来伤势应该好了不少,这都十年了,说不定就要化形了呢?”
才十年……正常修士元气大伤地闭关,都是以百年计。
白秋觉得她肚子里的崽,在和他爹较劲,比谁出现得更晚。
白秋:本人孤苦伶仃,丈夫孩子都装死,真的太惨了太惨了。
但吐槽归吐槽,白秋平日却未曾流露过半分委屈难过之色。
她已经很知足了。
能活下来,于她而言,便是极大的幸运,青烨能摆脱混元玉的束缚,成为正常的魔,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如今前路已注定是一片光明,那么,即使短暂地等待着,那又有什么呢?
他等了她足足一千年。
她相信,他也不会让她等太久的。
与白禾一起用过午饭,窗外已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,放眼望去,天地皆白,银装素裹。
身为一个南方人,白秋极其喜欢雪景,便裹了厚重的绛红色狐裘,带着帷帽,拉着木箱子出去赏雪。
这藤畏寒,刚一出去,便从箱子里钻出来,窝进了她的怀里。
粉色的绣鞋踩在雪地上,落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脚印,原本繁华的人间小巷此刻行人寥落,白秋漫无目的地晃着,用披风盖住身上的藤蔓,一边走,一边自言自语地和怀里的藤说话。
“青烨呀。”她拍了拍腰上的藤蔓,说:“扬州很少下这样大的雪,但我记得有一次,也是这样大的雪天,你一整日都缠着我,一动不动,我本想出来看雪,却被你缠在了床上一整日,白白错过了这美景。”
“你说你坏不坏呢!”她愤愤地骂,又得意地笑,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,“你看,你现在成了这样子,就算你缠着我,我也偏要跑出来。”
“你说我们的孩子,到底是人,还是魔,还是纯元仙藤呢?”
“其实我也不想出来的,但是白禾实在是太烦了,她每日都缠着我,我想与你单独说些话,偏生她在场,我也不好意思呀……”她嘀咕道:“万一被她看见我对着你自言自语,她就要觉得我可怜了。”
其实也不可怜的,她每天过得也很充实。
“青烨,等你醒了,我天天在一起,让她嫉妒去好不好?”
“说到白禾。”白秋又笑道:“你应该不知道,白禾要和玄狰结为道侣了呢,只是你不点头,玄狰总是拖着,连我答应了都不行,你说这条蛇怎么这么呆呢?他待你可真忠心,他们的道侣大会,你应该会想参加的吧?”
白秋一个人絮絮叨叨,边走边踩着雪玩,自得其乐,话多得怎么说不完,直到走到一座湖心亭边,她坐在亭中,侧眸孤零零地望着白茫茫的湖面,忽然又开始生气。
“……你这笨藤!你听得懂我说话吗?”她委屈地嘀咕:“就一点回应都不给的吗?就知道缠缠缠,连缠法都不换一个,渣男!”
被骂了渣男的藤还是一动不动。
白秋:“……”算了,她到底为什么要和他计较?
等他化形,再好好翻旧账也不迟。
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藤,裹紧了披风,靠着木柱望着雪景,望着望着,便有些困盹地闭上了双眸。
这一梦,便似乎梦到了青烨。
他穿着一身黑衣,是熟悉的眉眼,漆黑的眸子望着她,眼底盈着淡淡的笑意,似是无奈,也似嘲讽,“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睡了?”
白秋在心里骂:还不是你这渣男不理她。
在雪地里睡也不会生病,大冬天泡冷水澡也不会,不吃不喝也不会生病。
谁叫她修为高呢,连故意自虐矫情一下的资格都没有,若真的生病能让他化形见她一面,她是病了也无妨。
这样想着,白秋便瘪了瘪小嘴,鼻尖一酸,险些落下泪来。
梦中的她哭啼啼地哭诉道:“青烨,我想你了。”
想他了。
好想好想,想得无法自拔,十年不长,那是她自己来哄自己的,可她又觉得一日太漫长,简直度日如年。
三千六百多个日夜,怎能不想呢?
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湖心亭中,眉眼低垂,淡淡看着睡梦话的小姑娘,睫毛上凝了几片雪花,融成一片薄薄的雾气。
他伸手拂去她头顶的雪,低头弯腰,虔诚地她眉心落下一吻。
“我也想小白。”他哑声道。
千年前想,如今也想。
但往后,再也不必想念。
——因为她就在他身边。
(正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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