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怎么哄你。(含两更)……-《嗜瘾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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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当初时鸢到底是因为什么没跟着白锦竹出国啊?”
“当然是为了钱啊,学舞蹈多苦啊。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,坚持不下去转行的有多少人呢。”
那人轻嗤一声,“呵,还真是个白眼狼。”
是啊,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钱。
时鸢垂下眼,唇角慢慢弯起一抹苦涩的笑,无声地抬脚离开。
顺着会场的小门出去,是一座酒店里建的花园,看不见什么人。
时鸢放心地找了处长椅坐下,晚风有些凉,她没穿外套,只能靠环抱着手臂取暖。
今晚的月亮很圆,月光柔和朦胧,时鸢仰头望着,渐渐出了神。
也许是因为今晚见到了白锦竹,她又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。
在没有发生那些事以前,时鸢一直觉得,她是会跳一辈子舞的。
而白锦竹,则是那个可以将她带到更大舞台的人,也是她此生最感激的人之一。
当时时鸢还是18岁的年纪,奶奶没人照顾,她离不了南浔。
拜了白锦竹为师后,白锦竹帮她报名了一场时鸢从前根本不敢想的国际赛事,甚至为了帮她纠正动作,不惜推掉了许多工作,留在南浔整整一个月。
获奖的那天,台下的掌声震耳欲聋,时鸢站在台上,手里抱着花,眼前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。
身上所有受过的所有伤痛,流过的泪,仿佛在那一刻都找到了答案。
白锦竹紧紧拥抱着她,亦是热泪盈眶,十分动容。
她动作温柔地擦掉时鸢眼角流下的泪,目光爱怜地望着她,眼里满是欣慰。
“时鸢,你要答应老师,永远不要因为外界的诱惑而停止跳舞。”
“你是老师见过最有天赋的人,只要一直坚持下去,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很远的,把古典舞发扬光大。老师相信你。”
时鸢眼眶湿热,一下比一下重地点头:“我会的,老师。”
白锦竹望着她,笑得温柔。
画面一转,变成了她和白锦竹道别的那天。
是她食言了,当初她亲口答应老师的事,她都没有做到。
“老师,对不起。我不能和您一起去美国了。”
她顿了下,慢慢地说:“我想去演戏。”
白锦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:“为什么?你很需要钱吗?”
时鸢闭了闭眼,藏起眼底所有挣扎的情绪,咬着牙将心里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。
她苦笑着:“不止是因为这个...老师,跳舞太累了。”
时鸢永远都会记得那天白锦竹望着她的眼神。
临走之前,白锦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。
“时鸢,你太让老师失望了。”
她知道,白锦竹那天很难过,很失望,甚至不惜与她断绝师生关系,以后都不再往来。
老师是该恨她的。
以至于今天再见,白锦竹对她的态度,时鸢也不意外。
如果那天,她和老师说了实话,老师一定会更难过的。
她不是不想跳了,而是不能跳了。可她不能说。
有的事情,少一个人知道,也许就能少一份痛苦。
可直到今天,看见曾经亦师亦母的人,面对她时的疏离冷漠,时鸢的眼眶还是会止不住地发酸。
月色下,她独自一人的身影孤单又寂寥,被月光扯出一抹长长的影子。
忽然,时鸢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。
是裴忌打来的。
看见屏幕上跳跃的号码,时鸢的心口忽然跳了下。
她压下那阵复杂的情绪,然后接起他的电话。
低沉熟悉的嗓音措不及防地入耳。
“晚宴结束了吗?”
在外面呆了半天,其实时鸢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。
她含糊地应:“结束了.....”
下一刻,就听见男人低声说:“出来,我在外面。”
时鸢一怔,讷讷地问:“你已经回来了吗?”
“嗯。”
她握着手机的手蓦地紧了紧,复杂的情绪在心口肆无忌惮地冲撞起来。
短暂的沉默后,时鸢忽然起身,脚步飞快地往出口的方向走。
身上的裙摆有些长,她穿着高跟鞋,一只手提着裙摆,一步走得比一步快,到最后甚至已经跑了起来。
会场的门口的台阶很长,她三步并作两步,早就没了女明星的端庄。
直到看见台阶下站着的那道身影时,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盘踞而上,紧紧收缩,让时鸢的脑中根本做不得思考。
她再也忍不住,直直冲进了他的怀里。
裴忌还没等来得及反应,下意识张开双臂,稳稳接住了她。
落进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时,心里压抑着的委屈就怎么也止不住了。
从晚上被人纠缠洒酒,再到被恩师冷待,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都因为此刻他的突然出现,溃不成军。
她深吸一口气,想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忍回去。
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太对,裴忌的眸色蓦地沉下来,神情阴沉得吓人。
“谁欺负你了?”
时鸢的嗓音发涩:“没有...我只是......”
她顿了下,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:“想你了。”
话音落下,他身形一僵,刚刚眼里翻卷的风暴瞬间被克制了回去,心也软得一塌糊涂。
她的声音闷闷的,像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猫似的,听得人心疼。
他显然没信她的话,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,带着些安抚的意味。
裴忌似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声,“我才离开几天,又挨欺负了。”
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,慢慢松开抱着他的手。
“真的没什么.....”
时鸢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,不管心里有多难受,多委屈,她都能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她不能说自己痛,因为这样的话,爱她的人会更痛。
所以她得撒谎。
下一刻,男人脱下身上的外套,裹在她身上。
衣服还沾染着他身上的温度,熟悉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包裹上来,阻挡住凛冽的寒风,突然让时鸢忽然生出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。
用外套把她裹紧后,裴忌微低下头,目光直直看着她,锐利得仿佛能够看穿她的一切伪装。
他忽然低声道:“时鸢,我说没说过,你一点都不会撒谎。”
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,时鸢蓦地一怔。
裴忌垂眸望着她,眉眼无奈,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他的嗓音低而清冽,融在晚风里,在她的耳畔格外清晰,每个字都仿佛重重敲在了她的心上。
“你不告诉我,我怎么哄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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